楼诚 【情深独自痴】（一）
1.
小阿诚是十岁到的明家。
那一天快过年，养母又出去帮工。临走前把他锁在屋子里警告他哪都不许去。
偷偷捡回来的最后一小半馒头也吃完了，母亲没有给他留任何饭菜，小阿诚蹲在床边的角落里把身上单薄的棉袄又紧了紧。
好冷，好饿。
没有鞋的小脚丫已经冻的没了知觉。
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……
委屈变作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。小阿诚又想起母亲说的不许声张，每每哭出声就会感觉藤条更重的落在身上。他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发出声响，只拼命的去抹眼泪。
明楼和明镜经过时便是这样的景象。
他们本是要到这边办事，想起快过年了，就带了些年货顺带拜访。待下人亲厚一向是明家的风度。却没想到一个孩子竟会被关在里面，哭都不敢有声音。
明楼想也没想就砸开了门锁。
2.
小阿诚他们从前是见过的，那会儿他才四五岁。粉琢玉砌的一个孩子，一双好看的眼睛亮的剔透。
“大少爷，大姐姐～” 带着奶味儿的声音稚嫩柔软。
那时桂姨会好好的哄他，“诶哟，怎么能叫姐姐，要叫大小姐！”
“可是已经说了大了怎么能再说小呢？就要叫大姐姐！” 说罢还仰脸拽起明楼的袖口，“大少爷你说对吗？”
明镜被逗的发笑，连说着这孩子可真聪明。
明楼也笑，反手抱起了小阿诚说，“你说的对，可是，为什么我的大少爷，大的后面就可以跟一个少字呢？”
“这个……” 小阿诚皱了皱好看的眉，“我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哈哈
那时明公馆花园里的日光温暖，现在还存在明楼和明镜的心上。
几年未见，好好的孩子怎么给折磨成了这样？
3.
明楼拿出冬衣给他披上，又拿出本打算做礼的上好桂花糕给他吃。
小阿诚缩手缩脚的坐在那里望着他们，对吃的却是怯怯不敢接，一张素净的小脸蹭了一道道的泥印儿，手臂上还带着许多伤痕，小流浪猫一样。
“大姐，” 明楼见状郑重的看向明镜，“咱们收养他吧。”
“唉，” 明镜一边点头一边落泪，多好的孩子啊。
4.
后来桂姨被赶出了明家，明楼无法容忍一个对自己的孩子，对这样小一个孩子如此狠辣的女人继续留在明家。
整个上海也无人敢再用她。
那时明镜操持家业，因为生意本来就忙。加之明台太小一向依赖与她。明楼就担负起了养育教导小阿诚的职责。
他领着小孩儿走到他的书房。
蹲下身来郑重的说，
“从今天起，你就叫明诚。是我们明家的人。我是你大哥，你是我们明家的骨肉，是我弟弟，我决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！”
后来阿诚对十几岁的记忆也很模糊。他只记得那个蹲下来都比他高一些的大少爷，就如同瞬破万千乌云的阳光。强烈而温暖，消散了他心里所有的灰暗和苦涩，让他心里再容不下第二个人。
5.
至今年也是明诚称明楼大哥的第十三个年头了。
之前真刀真枪的战事刚起，明镜就要送明楼去巴黎读书，明楼心疼明镜独自一人就不肯离开。借口说阿诚太小没法带，要阿诚也满了二十岁一起去读书。
明镜拗不过他，也知道明楼是牵挂自己，便没有强求。
等了几年，明镜底下的明氏产业已足以在上海商界叱咤风云。
再提起出国的事，明楼没有反对。但他此去不是为了研究学问，而是要去军事学院，学习最新最好的军事理念和科学。于乱世僻壤，保家卫国。
6.
明楼这个想法未曾与任何人说过，他知道这条路很危险。不告诉大姐是怕她惦记，不告诉阿诚是怕他也走上这条无法回头的路。
所以当明楼正式加入军统代号毒蛇以后，他开始习惯性的对周围所有人和事自带戒备。包括阿诚。
尽管这孩子由来最爱重最依赖他，明楼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歉疚之心。对身边人的伪装才是情报工作最难也最重的地方。就当自己是提前军事演习了。
而阿诚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份似有若无的疏远，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赖着他。明楼在心理上倒稍稍松了口气。
后来毒蛇为军统出过一次又一次的任务，几乎出则制胜，甚得上级领导的赏识，一路升到行动科少校副官。并有了个生死搭档毒蜂。
7.
这一日上峰又下了命令来。
军统C区行动科新成员代号047，能力出众，分归毒蛇管辖，即日可会面。
明楼十分谨慎的拿着上峰定的信物到了约好的街边咖啡馆。
然后就看见了，一个坐在窗边戳着甜食，桌上摆着蓝色妖姬的……他家阿诚。
明楼怔了怔，看着自己手里的同款。
阿诚也注意到了他，蹭的一下站起来，捏着玫瑰花手足无措，“大…大哥……”
8.
回家这一路明楼只觉得有一口气闷在心里吐不出来。
为什么这孩子也选了这条路？选了又为什么不说？若是自己知道的话，定然也就不用再瞒他瞒的这么辛苦。或许以后他们二人会是伪装这一路上最可互相依靠的好搭档呢？
过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自私，是自己事先没有告诉阿诚。可阿诚也确实隐藏的太好竟致自己没有察觉。难道最近对他真是不如以往关心了？
各种思绪纠缠在一起，乱糟糟的。想问又问不出。
明楼嫌弃了自己一番。
到家也不理人就回了卧室。
门口那个小家伙也不知道徘徊了多久才有勇气敲了敲门。
“进来吧。”明楼说
阿诚的眼睛有点红，睫毛一眨一眨，映得眸子里点点星光。
“大哥……”
明楼最看不得他哭，原本满肚子因不舍牵念而来的火气消了大半。用尽量平和里带点冷意的声音问，“你知不知道这就是一条送命的路？”
“我千方百计想要保护好的家人，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军统的正式编制，阿诚，你是不是……”
“大哥…我知道错了……” 明楼眼见着他原本蓄在眼里的泪花一瞬决堤。
这是他长大以后第一次哭。
唉，明楼一下什么也说不出来了。
抬起手来刚要安慰一下，就被小孩儿一把抱住。明楼的手有些尴尬的举在半空 “阿诚？”
“大哥。” 明诚把头埋在明楼胸口吸了吸鼻子。“没告诉大哥加入军统的事是我的错，可我不认为加入军统有错，无论是因为抗战报国，还是因为就想要一直在大哥身边！”
不论你需不需要，无论将来会面对如何险境，我不想只在你身后望着你，大哥。
后面这些话，阿诚终究没说出口。
明楼倒是欣慰自己的弟弟长大了。拍了拍他的背，“好，男儿之志当在报国。”
“大哥也并非有意不让你加入，只是有些担心罢了。”
“我明白，大哥晚安。”
阿诚松开那个怀抱，强压下自己心头的一些冲动和不舍，走了出去。
似乎听到大哥也对他说了一句，晚安。
其实这本来是个很清奇的脑洞，我也不知道第一章为啥写的这么正经……大概，以后，，会OOC？😂也说不定哈哈哈哈我一直想写中篇然而就是憋不出来我也很无奈😂不定时更新～～顶锅盖跑hhhh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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